一筐小杏

睡吧,梦里啥都有(随缘更文,谨慎关注)

此梦正酣


现代pa 病勘设定

最幸运的莫过于病痛时,可以缩进一个冰凉的怀里汲取温暖。



每到梅雨季节,诺顿就会很难熬。

关紧门窗,事先把压在柜底下过冬用的厚棉被都翻出来堆在床上,电热毯也要提前烧得暖暖的,保持屋内温度三十度以上。卢基诺因融合了蜥蜴的特性,耐热度极低,平时的气温还好,一到夏天就惯爱待在地下室做他的研究,一整天都不出来。

这也让诺顿有了机会,不需要在爱人面前暴露自己虚弱的一面,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人担忧的事。

虽是在多年前的那场矿难下侥幸存活了下来,但身体上也留下了很多后遗症。

没被挖掘出来之前,被困在阴冷潮湿的地下足有五天之久,脖颈以下都被沉重的砂石死死压住,小臂扭曲的被压实在身侧,当时只觉撕裂的剧痛,意识一阵模糊,被人救起来才知道是钢筋贯穿了他的胳膊死死的定在了泥土里,胸膛只能在砖石夹缝微弱的起伏,难以喘息,左腿被塌方时砸过来的大石头惯得力击中,是骨折了,膝盖磕在冰得刺骨的泥板上,那处大概又积了一摊水,这又是伤上加伤。

足足五天,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昏昏沉沉中坚持着意志,在干渴时短暂的清醒过来一会儿,嘴唇干裂得出血,好歹是矿井,塌方后他所在的地方上边有一块不断往下滴水的大石板,诺顿靠着石板上的水九死一生勉强活了下来,也是这阴寒发涩的水,让他每每阴雨天气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疼痛不堪。

这回是又赶上了个很冷的雨天,突如其来的阴雨连绵,打得诺顿措不及防,因为才刚来客人,室内太热所以开了很久的空调,客人走后屋里的温度还没有上升回去,钻心的疼痛又漫了上来,只能扶着墙壁缓缓往卧室移动。

‘希望不要被看见才好。’

差不多也快到了卢基诺下班回家的时候,诺顿皱着眉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密密麻麻的酸痛让腿软的实在是使不上力。

冷汗一滴滴从额边滑落,客厅的窗户还大敞着,往屋子里潲雨,凉风席卷上诺顿的身体,他恨不得把自己抱成一团。

眼下也没空去关窗户管那些潲进屋子里的雨了,虽然雨停了就会在大理石砖上泞成泥点子。

‘明天再收拾吧。’

差点被地上铺的毛毯绊了一跤,胳膊磕在卧室门上应该是青紫了,但也顺利的进了卧室。

诺顿双臂紧抱自己,手指捏住胳膊上磕得发青的肉,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状似通过这种方式减缓别处难忍的折磨剧痛,哪怕是半昏半醒着,也是紧蹙着眉头,不间断的呜咽似的哼哼。

浑身的力气像是全被抽干殆尽了似的,疲软无力的栽倒在床上,蜷起身子想要依靠咬紧下唇来堵住快要溢出来的呜咽痛哼,汗湿的额发蹭在被子上弄得一团皱,没关严的门细细祟祟的透着刺骨冷风,顺着走动带过的气流卷上把身子卷曲成一团的人,本就骨架细瘦的人如今缩成这样看着就愈发小了,显着无助又可怜。

手胡乱的抓着,想要摸到随意扔在床上的空调遥控器,但摸来摸去都不得踪迹,正要放弃时,一股毛茸茸的触感给予了他些许的温暖。

诺顿忙抓进怀里紧紧的抱住,脸依在上班不住地磨蹭着从中汲取熟悉的暖意。

‘是他的围巾……’

随着钝痛席卷而来的热感涌上大脑,每次发作,都会伴随着持续性的高烧,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迅猛,他还没来得及把对他一有头疼脑热就大惊小怪忙乎个不停的爱人支出去,就下上了大雨。

‘真是不该相信这天气预报。’诺顿迷糊的想着。

但是奇迹般的,那种阴凉的、情绪带来的刺痛却在这条围巾下简单地消散了,好似未曾存在。

骨缝间的疼痛的旧伤,引发额头的高热,被雨气的冷潮侵入底子本就被败的差不多的身体,还有愈发难过的高烧折磨,诺顿半醒半昏,好像灵魂都要离体而去,浑身烧得轻飘飘的。

‘门……被关上了么?’茫然中感觉门缝漏风的地方被堵住了,‘好温暖的感觉。’

只听得滴的一声,空调被调换成了暖气的选项。

阵阵热风正冲着脑袋吹,更加难受的诺顿正要抱住脑袋挡住头顶的风,床头就陷下去了一块,有人替他挡住了风口。

正要把身子缩回去,诺顿就被拢进了一个过于安心的温热怀抱,他细弱的苦哼了声,头无力的拢拉在坚实的臂膀上斜斜的搭着,拥紧的力道让人有些无法喘息,额头上的冷汗在意识模糊间被轻轻拭去,那种阴凉的、冰冷的雨汽带来的每一寸骨骼的刺痛却在这紧拥着自己的胸膛下简单地消散了。

“抱一抱我。”蜷着身体窝在被子里不住发着抖的诺顿烧的意识浑浊不清,下意识就要往熟悉的低温怀里缩, 贪得些许凉意让大脑清醒了些许。

“嗯……”身体上的难受暂缓,诺顿有了一丝清醒。

雾满氤氲的眸子微微睁开一条缝,勉力认出了抱着自己的人后,抬了抬汗湿的脑袋,将烧红的脸颊往卢基诺的手心轻轻蹭着,像是调皮跑出门,被骤雨打蔫了软毛的小猫,可怜兮兮的寻过来求安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细弱困难的连呼吸都打着颤,细哑得嗓子像是被粗砺的砂纸打磨了个透,“呜……卢基诺。”

见人醒了,卢基诺转把怀里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这样呼吸会畅快一些。

怕自己裤子都遮挡不住凸出的骨头,满是坚硬鳞片的腿会硌到惹人疼惜的爱人,卢基诺从床上摸过一块看起来棉花塞比较多的玩偶垫在上边。

枕头也不知道被踢蹬到床下的哪里去了。

诺顿烧得有些迷糊,抬起手抹了一把黏在睫毛上的细汗,嘟囔着高烧的胡话,也听不清是什么。

意识模糊间,诺顿听见头上方传来的一声轻叹,像是对什么一直坚持的事放弃了似的,“我知道你要骨气,在我面前,就别逞强了吧。”

卢基诺将诺顿粘湿在鬓边的发别到耳后,露出烧的通红的耳朵,轻轻捏了下耳垂。

“听话,好么?”声音轻柔的生怕惊到了怀里本就病痛高烧的人。

听说高烧不退捏一捏耳垂会好的更快一些。

打着颤的四肢软趴趴的往他的身上靠,卢基诺一条尾巴将它们全拢到了底下,卷了一条厚被盖在上边。

‘多捂一会儿,发一发汗就好了。’自家爱人对药物抵触的过分,而且自己被缠成这样,也无法分身去找药。

看起来只能再多陪他待一会儿,先物理降热,等睡着了再去找吧。

停了半晌,卢基诺才又听见怀里的人说话。

“对不起。”

“唉,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你一直都想瞒住我,就只能装成一副全然不知的态度了。”说到这里卢基诺有些好笑的说,“要不你觉得那些窗户是谁回来关的啊,床头的柜子上还能那么及时的有温水和药物。”

诺顿没了力气再去说什么,困意袭了上来,嘴里声音细弱的又嘟囔了一句,耳朵灵敏如卢基诺才能勉强听得见。

“离我远些,病气再过给你。”

“没事儿,好好睡吧。”

生怕再大一分贝就会惊动自己的温柔语气暖得眼圈一热,诺顿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高热而也有些微粉冒着细汗的鼻尖细细抽动,说话也带了点哭音儿,“唔…好热,头晕,骨缝好疼。”

大概只有在依赖的人身边时,才会放下戒备把最柔软的一面露出来看。

在爱人面前,即使适当软弱也没有关系。

“睡吧,我在呢。”

下了整夜的雨慢慢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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